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一席,作家:赵玉顺(B 站 up 主"遇真纪事"主创之一),原文标题:《种地能挣些许钱?这五年咱们问了一千多位农民|遇真纪事 一席第 1132 位讲者》,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寰球好,我是赵玉顺,和袁贞贞一说念创作村镇记录片频说念"遇真纪事"。
从 2021 年到 2025 年,咱们实地看望了寰宇各地逾越一千个村镇,在水田、旱地和果园,跟一千多位操着不同口音的农民有过对话。


在这些获胜对话当中,咱们意志到,当今恰是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过渡的时间,而咱们这些年记录的就是时间的打发处。
那么,时间打发处的地皮、农民还有农作物,现时都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状?
2024 年 3 月,我在福建莆田见证了一个大型的地皮平整现场,一眼看夙昔程度仍是到了 99%。

剩下的 1% 是因为还有老东说念主在信守着自家的郊外种蔬菜,遵循成为了"钉子田"。

一位还留着 4 分田的大叔跟我说,孙子在县城上高中,他不省心学校的大锅饭,思要每周五孙子回家时都有崭新的蔬菜吃。
可是邻近绝大部分村民,都以一亩一年 600 到 800 元的价钱把郊外承包出去了。往往是汲引大户或者农业公司把这一大片地都承包下来,准备用机械界限化耕种。
那么,个体农户为什么会把地皮承包出去?
当地村民给我的谜底是:年青东说念主出去了,老东说念主种不动了,是以郊外被承包了。
这三句话至极简易,但每一句信息量都至极地大。但其实不单是是这样,村里还有一类东说念主是"出去又记忆了"。
出去又记忆了
2022 年 8 月,我在广西河池大化县的红水河滨,遭逢了两位 70 岁傍边的大叔。他们年青时都在广东打工,一个在东莞作念玩物,一个在深圳拉石头,职责了几十年,直到年岁大了之后被革职。

其时我莫得特殊属意两位大叔的职责更正,但在尔后的两年间,我在河南、湖北、湖南和江西的村镇赓续听到相通的东说念主生履历:年青时进城务工,年过 60 后返乡务农,同期思方设法找打散行状念,成为老年农民工。
其中,湖南株洲的一位大叔给我的印象最深。那是 2023 年的夏天,太阳火辣辣地晒得东说念主皮肤痛,我其时走在田埂上,当面看见一位大叔把工地的安全帽当遮阳帽戴在了头上,然后走进藕田劳顿。

自后,在湖南永州的烟田庐,我又碰见了一位 66 岁的大叔。他之前随着雇主在武汉打工,要么是工地盖屋子,要么是河滨修堤坝,总之都是一些苦活、累活,用他我方的话来说,农民进城就是卖力气。

但自从过了 60 岁,雇主就不喊他卖力气了。大叔说,他也不怪阿谁雇主,收拾了几件一稔就坐火车回家了。
之后他的情况是,把家里的田租给承包户,我方再被承包户雇佣种烟叶,不外必须在烟叶需要管护时才有活干,平均下来一个月也就几天。有职责时,一天 8 个小时,可以得回 140 元。
这个工资其实相对还可以。因为 4 个月之后,也就是 2023 年 9 月,我在陕西咸阳的猕猴桃园里得知,当地妇女一天摘 8 小时猕猴桃,工资果然只须 50 元。
我其时问了几位阿姐,为什么工资这样少?她们的回答是,在村里有个活干就可以了,就这还不是每天都有得干,要随着猕猴桃的滋长节律走,施肥、打药、修枝、采摘,一个经过干上几天。

阿姐们的职责时辰一般是早上 8 点到下昼 5 点,中间休息一个小时,雇主包饭。那天中午,阿姐们的午饭是疙瘩汤,寰球就在雇主会客室门口的台阶上排排坐,很快就把一大碗疙瘩汤吃收场,比及下昼 1 点又去摘猕猴桃。

摘到 5 点,不知说念谁喊了一句"放工啦",原来忙着摘猕猴桃的阿姐们短暂就全部停了下来,有的骑电动车迅速跑了,剩下的拎着我方的饭盆,辍毫栖牍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样的情景,让我思起以前下学铃一响就跑出教室的我方。

其实,阿姐们都是邻近的村民,种猕猴桃的地亦然她们租给雇主的,一年一亩 1000 元。
是以,岂论是湖南烟田庐的大叔,照旧陕西果园里的大姐,都照旧在我方原有的郊外里劳顿,可是一切却都奇异域改变了——原来的耕地形成了工地,原来的农民形成了工东说念主。
那么,当农民把地皮出租成工地之后,我方的生活所需是否还能称心呢?
现代拾穗者
贞贞家在广东湛江的一个小镇。毛糙在十年前,一家黑龙江的农业公司从北到南纵跨了近 4000 公里,把小镇邻近的地都承包下来种番薯了。

在夙昔的五年,我就看着家后头的番薯地一年景绩两次,每次成绩的时候雇主就从邻近村里雇上百个妇女,在地里把机器挖出来的番薯打包装箱,再送到后头的那辆货车,运到寰宇各地。

这几年这个番薯还挺知名的,寰球如果去逛杰作超市的话,粗拙会看到这样的番薯。
可是,总会有一些埋在地里的小番薯被落下,雇主不会再专门雇东说念主去网罗,因为东说念主工费划不来,是以一般都是村里的老东说念主过来捡拾。我印象最深的是这一位,她仍是 80 多岁了,仍是驼着背,但照旧提着两个化肥袋在那里挖番薯。

她其实就是现代的拾穗者。
拾穗原来是一种传统,从古到今,从东到西都是如斯,只不外在地皮大批被承包确当下,拾穗又多了一重施行的意旨。
阿婆说,捡且归的番薯主如果喂鸡鸭,如果有好的也会煮来我方吃。是以在地皮被承包后,且不说村民的蔬菜、杂粮是否迷漫,起先受到影响的反而是家禽。
相似的情况,我在云南也遭逢了。嵩明县是云南穷困的蔬菜基地,2025 年 3 月,我在这里的蔬菜工场看到了堆积如山的蔬菜。他们走的应该亦然杰作道路,会把一些莫得那么漂亮或者最外层的蔬菜给剥出来。

那天地午,我看到好几位邻近的村民拿着蛇皮袋过来捡菜叶,他们跟我说,拿且归用来喂鸡鸭正巧,因为当今村里的地都承包出去给雇主种大棚蔬菜了。
我问为什么地都承包出去了,有位大叔一边捡菜一边说,雇主开价一亩一年 1000 多元,如果我方种食粮的话,辛休止苦一年也就挣这样多钱。
大叔把种地的收入和地皮出租的势必性相干了起来,那么,种地的收入究竟如何?
种地能挣些许钱
近几年我的确专门看望过这个问题。让咱们再次回到 2022 年的 8 月。
在广西河池大化县的红水河滨,那位曾经在东莞玩物厂打工 20 多年、自后因为年岁大了被工场革职的大叔给我算了一笔账。

以他其时正在种的玉米为例,种子、农药、化肥加起来的老本在 400 元傍边一亩,天平地安的时候亩产量在 1000 斤傍边,收购价平庸在 1 块 2 到 1 块 5 之间,算下来一亩玉米的纯收入在 800 块到 1100 块之间。虽然如果种两季的话,这个收入可以乘以 2。
不外,大叔颠倒跟我强调说,这是莫得把汲引、平淡管护还有成绩玉米的东说念主工老本算进去的。自后我才知说念,种地弗成算东说念主工老本是东南西北的个体农户的共鸣,因为越算越认为不合算。
大叔所在的广西河池,喀斯颠倒貌占了总面积的 65%,对于旅客来说很漂亮,但对于农民来说全是种不了任何作物的石头山。耕地在这里至极稀缺,以致玉米只可捱风缉缝地种在石头缝里。

我忍不住在思,如果是可以大界限机械化操作的平原地带,农民种地的收益又会如何?
2022 年 10 月,咱们去到了华北平原。
相似是种玉米,漫无绝顶的华北平原兑现了全机械化汲引,对于南边农民而言,乍看上去险些是黑甜乡般的农业脚本。

咱们看望的是河北石家庄一带,经过正定县时,咱们被一个粮站招引了,内部堆满了金黄的玉米。玉米的主东说念主是一位 59 岁的大叔,作为收购商,当天上昼刚发了一批玉米到内蒙古。

我跟他说,河北比广西种玉米要简短多了。他说,咱们这里靠机械,的确没那么休止,但问题是东说念主均耕地也就一亩,要思靠种地挣钱,就必须大界限包地。
事实上,这个论断放到寰宇也相似诞生。第三次寰宇国土探员遵循透露,2019 年底,我国耕大地积 19.18 亿亩,东说念主均耕大地积只须 1.36 亩。按一家四口东说念主琢磨,也只须 5.44 亩。
是以大叔跟我说,石家庄一带的渊博情况就是,绝大部分东说念主都经受把耕地出租给汲引大户或者农业公司,我方就靠出门打工为生。因为你在地里耗,也耗不起。
他用了"耗"这个字,"耗"是一个动词,也可以交融为东说念主的一种生活情状。

一亩三分地的确很难养家,但如果是在东说念主迹罕至的东北,情况又会是怎么样?
2023 年 8 月,咱们第一次踏上了东北大地,在皆皆哈尔的拜泉县碰见了一位 80 多岁的老东说念主,树林后头就是他家的地。

他家有 50 亩地,一户 50 亩地在南边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的确有 50 亩地,而且照旧肥沃的黑地皮,他一半用来种玉米,一半用来种大豆。在没旱没涝的情况下,一亩玉米的纯收入是七八百块钱,一亩大豆的纯收入是四五百块钱。但因为酣畅清凉,一年只可种一季,是以这 50 亩地一年的纯收入就是 3 万多块钱。
老东说念主说,他的子女早早就离开了家,有往城里走的,也有离开东北往南边走的。
种食粮收益有限,那么种经济作物呢?
从 2023 年 4 月运行,我和贞贞决定开启一个系列记录片:中国经济作物不雅察。现时仍是更新到了第 14 集。咱们思以经济作物为切入点,去交融地皮、农民和农作物。

经济作物其实也分许多种,第一种我把它总结为"老天爷赏饭吃"。比如信阳毛尖的中枢产区,还有黄山的太平猴魁的中枢产区。
咱们在和当地茶农的获胜对话中了解到,收益的确至极可以。特殊是在猴坑村,本年 4 月咱们进村的时候,看到张贴出来的村情先容里至极自傲地写到,2019 年猴村组的东说念主均年收入达到了 20 多万元。
不外,这只是山顶少数茶农的故事,山眼下的大多数茶农生计都难,还要靠出门打工补贴家用。
除了看天吃饭,经济作物还要看市集吃饭。
比如茉莉花,可以用来作念花茶,也可以用来作念精油和香包。2024 年 8 月,咱们去到了广西横州,这只是一个县级市,但茉莉花产量占全球的 60%。

茉莉花的收购价像股价一样是及时变动的,其时的收购价逾越了 40 元一斤,所有这个词的花农都向我证据,这就是历史最高价。
配资,简单来说,就是投资者通过向配资平台借入资金,放大自己的投资本金,从而提高盈利的可能性。例如,用户自有操盘资金1万元,通过搜狐借资平台,可以获得最高10倍的杠杆操作,拥有10万元的投资本金。这样,即使市场波动较小,投资者也能获得相对较高的利润。
配资,简单来说,就是配资公司借钱给投资者进行股市、期货等交易,投资者只需缴纳一定比例的保证金,即可获得数倍于保证金的资金落实操作。收益放大,风险也随之放大。合规的配资公司会严格控制杠杆比例,并进行风险提示,确保操盘者在可承受范围内进行交易。然而,一些不法分子却利用配资的高杠杆特性,设下精心设计的骗局。
花价好花农当然欢娱,但一位老迈又有点担忧,他跟我说,本年价钱好是好,就是不知说念来岁行不行。

遵循一语成谶,到了本年 2025 年,茉莉花价永久在 10 块以下低位运行,直到 8 月中旬咱们再去横州回拜时,才回暖到 10 几元一斤。
价钱不好的话,花农要么经受廉价把它给采摘出来,要么只可让它在地里洞开。茉莉花一洞开,它的香气就会逸散,成为经济价值为零的废花。
咱们常常可以看到一些农家具卖不出去的情况,其实,岂论农家具的价钱是高照旧低,所有这个词这个词产业链内部最运行也最休止的农民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莫得任何的议价权。
一朝价钱不睬思,收购商可以不收,厂商可以不要,浮滥者可以不买,但花农却早仍是把老本都参预了进去。
除了看天、看市集,汲引经济作物还要看工夫和老本吃饭。
广东茂名是全世界最大的荔枝产地,但我在这几年的看望中发现,荔农的老龄化征象至极越过。
这位老东说念主头发仍是斑白,他仍是 76 岁了,种了 40 多年荔枝。

他原来有 100 多棵荔枝树,但当今年岁大了,只可把山坡上的荔枝树都抛荒,留住幽谷上好收拾的 30 几棵荔枝树。
因为山坡上的荔枝树是这样的,坡度应该有四五十度。荔农是用通俗的滑轨把摘下来的荔枝运下去的。

但如果是在更高更陡的山坡,那就只可靠纯东说念主工。
这些荔农的后代都跑去珠三角职责了,比及老东说念主种不动时,荔枝树要么抛荒,要么出租给汲引大户或者农业公司。
种荔枝最环节的设施一个是采摘,另一个是打药。个体荔农往往是东说念主工打药,但农业公司这几年仍是普及了无东说念主机打药,可以从简大批东说念主工老本。何况因为是界限化汲引,农药和化肥的单元面积老本都比个体荔农低,在销售方面也比个体荔农领有更多线上和线下的渠说念。

是以总结一下,个体小农种食粮作物不挣钱,种经济作物又穷乏资金、工夫和销售渠说念,难以和农业公司竞争,是以在老东说念主种不动之后,家里的地皮就只可经受被承包。
包括在座的诸君,如果你们家来自村镇的话,很可能你家的地也以几百块钱到一千块钱傍边的房钱,正在被别的东说念主承包。
记录终末的中国农民
当咱们了解了这一切之后,再回偏激来看这张"钉子田"的相片,就可以愈加交融为什么绝大部分的村民都会把我方的地给承包出去了。

大户承包散户、散户再给大户打工的情况,这些年寰宇各地都在繁荣兴旺地进行。即就是这张相片中的老东说念主,他当今还可以信守那四说念田埂,但再过一些年,他的子孙又是否能守得住呢?
在我的交融中,这一批老东说念主其实就是终末的中国传统农民,比及他们退场,就意味着维抓五千年的个体小农时间宣告闭幕。
每次看到一个个这样伛偻着腰的老东说念主,我心里都会至极感触,他们履历过三年大饥馑、修水库、交公粮,更年青一些的在转换洞开后进城务工,又在年满 60 后返乡务农,一辈子都在为国度的发展作念孝敬。
2019 年新中国诞生 70 周年时,新华网发表了一篇叫作念《告别农业税》的新闻批驳,内部写说念:
据统计,从 1949 年至 2000 年,农民给国度交纳了 7000 多亿公斤食粮。从 1949 年到 2003 年,寰宇累计征收农业税达 3945.66 亿元。恰是依靠农业"乳汁"的捕鱼,新中国从"一穷二白"的启航点上,建筑起比拟竣工的工业体系。

对于这批农村老东说念主来说,除了交公粮,最长远的集体系念还有修水库。
1958 年到 1960 年,湛江修建了被称为"广东最大东说念主造海"的鹤地水库,以及一条配套的运河,叫雷州后生运河,因为当初召集的 30 万劳能源主如果后生东说念主。
贞贞的阿嫲梁秀珍就是那 30 万年青东说念主之一。阿嫲说,当年村里的东说念主天还没亮就聚集,走路到县城的火车站时天仍是黑了,一群东说念主又饿又困,获胜躺在火车路上就睡着了。

▲ 雷州后生运河
客岁 8 月,咱们带着阿嫲再行去看了雷州后生运河。这是运河建成 64 年后,她第一次回到这个场所。只不外她仍是从一个四肢有劲的后生,形成了一个举止未便的老东说念主。我牵着她走在这个不雅景台上,她拄起始杖,说了一句让我心灵震颤的话:
"运河啊运河,当天我拄起始杖来看你。"

我其时在思,还有些许东说念主会记顺应年修水库、修运河的 30 万年青东说念主?又有些许东说念主会着实珍重这批农村老东说念主所作出的孝敬?
每年的寰宇两会都有东说念主大代表提出擢升农民待业金,我曾经经往东说念主社部和农业部的部长信箱送达过信件,命令擢升农民待业金。虽然,现时的确每年都有擢升。2025 年的城乡住户基础待业金月最低步履擢升了 20 元,达到了 143 元。
其实,许多为工业化发展作念出孝敬的农民仍是离去,比如我的爷爷和奶奶。但也恰是因此,才更要对还健在的这批老农民更好些。
这是遇真纪事所有这个词创作的母题和源能源。因为我和贞贞两个东说念主都是留守儿童,都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这是我的奶奶刘晚秀,刘晚秀这三个字她一辈子都没学会怎么写,因为她一天学都莫得上过。

但就是这样一个被称为文盲的农村妇女,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顺伢子,你以后要去北京念书,否则去上海也行。"她不说广东,因为村里的年青东说念主去广东主要都是进工场。
我很听话,一直拚命念书,最终考上了一所二本学校。我知说念这些年,许多东说念主在盘考"小镇作念题家"的发展窘境,但其实"小镇作念题家"仍是是寥若晨星的存在,而我和贞贞都是剩下的那 99 个。
我学的是新闻,贞贞学的是汉文。找职责时我往许多大媒体投过简历,但确凿就是石千里大海,独一收到的恢复就是自动恢复。
自后,我终于进入了一家场所报社,每天在城市的寻常巷陌奔跑。采写的稿件很不少,我也从中成绩了许多成长,但老是嗅觉那里折柳劲。
比如新高铁通畅、旧小区转换,这些对城市来说虽然是穷困的,但我总认为有一种疏离感,却又不知说念怎么办。
恰好这种疏离感贞贞也有。咱们都认为,作为两个来自村镇的后生,辛休止苦学到了孤单对于传播的技艺,却莫得效在我方最关爱的东说念主和地皮之上,心内部很不宁愿。
是以就有了遇真纪事。两个东说念主的名字各取一个字,然后用镜头纪事。咱们在夙昔的五年记录了村镇、地皮、农民和农作物,接下来的至少五年间,咱们还会一直的上前进。
终末,我思跟我在天国的奶奶刘晚秀、爷爷赵富春说,你们的孙子没能考上北京的大学,但今天站在了上海的演讲台。

爷爷奶奶,我很思念你们。
谢谢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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